【10年】广州服装设计师的苦辣酸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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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帖最后由还是豆豆菲0817 于 2011-2-16 20:06 编辑

广州服装设计师的苦辣酸甜

            一时的冲动写下这杂文，纯粹是一家之言，不必过于在意！

   还是先说苦吧，让甜再最后说啊！时间只是顽皮地眨巴几下那它岁月的眼帘，毕业就有些年头了，可是我还是时常感到恍惚！

我也已经挤进那所谓有经验一族！但是没用，如果辞职了，还是面临工作难找。不是公司风格不对，就是风格对了人家也不一定要你（要看你丫对不对眼）！

一开始我也是很脸红服装设计这个称谓！现在我也似乎明白了什么一样。那只不过只是一个称号！一个符号！就像人一生下来就一定要有个名字一样！大学设服装设计这个专业！我们报考那个专业！然后毕业了，那大大钢印戳在你的照片上！那以后我们只能用服装设计这个职称去找工作！又从何谈起我们对不起脸红那个称号呢！要让人尊重的也许不是一个符号，而是符号后面那个人！如果大家真的那么在意符号的话，那用一个“疯狂出款机”或者“爆板”的符号，那岂不是更好！并不是说你叫“狗蛋”你就是狗蛋了。我们脸红不好意思！是因为看到世界上有那么多优秀的服装设计师，人家可以称为服装设计大师！工作能力之差异，但人没有之贵贱！我们同样是广州这片土地上的建设者！

设计工作时有太多枷锁，压得我们像那吐着舌头喘不过气的狗。有时我站在红绿灯街头，也想当个稳定的公务员或者是个什么喜市多的小老板！但在那短短的十几秒钟中，我就要尽量挤过对面马路，免得让身后净是那滚滚而来的车水马龙淹没！

越是工作时间越长，越是感到梦想是个美丽的肥皂泡泡，它漂浮在空中闪烁着那令人晕眩的光芒！我不断地吹，它不断地破。它不断地破，所以我要不断地吹！

   设计工作最大可恨之处是对人精神上的摧残蹂躏。如果你能在一个能力比你优秀人手下做事，那多少也是一件令人慰藉的事情！至少你能学到好的东西。可悲怆的是你在那看起来是如此猛如此暴发如此变态如此硕壮的老板娘手下，她随时秒杀你！看过摔角没：她像炮弹一样抛你到空中，你狗啃泥一样落地，她硕壮地站在绳缆上再来个空中360转体，一屁股砸在你脊梁上。

   每天都在电脑前看着那眼花缭乱的秀场图片，要不就是埋头苦干在板单上画效果平面图，再不就是在轻纺城像个游魂一样暴走！阿门！设计干的也是个艰苦活呐！

   一件成衣，从画图（可以说是按你自己的意思），到批板（不幸的是你要改动了），到复板（你还是要改善），到参加订货会（终于可以拔开云雾见天日了），这跋山涉水的过程要经过多少次的修改而导致最后可能面目全非。它出生的艰苦绝不亚于一个女人生一个孩子。有时看到自己设计的衣服能走在秀场上，那种感觉就像被人**了而怀上了孩子！最后到了客户要下单了，还有一群恶俗的人指着你的孩子说，这孩子怎就长得那么可碜人呐！

   画图能有个安静和谐的环境是每个设计师的小小心愿。如果再有一个配置不错的电脑，那就一级棒了！可是大多数服装公司的电脑真是不敢恭维。在公司从来不敢戴耳机，呵呵，更不用说听歌了。谁知道何时老板娘会漂到你身后，给你“醍醐灌顶”。老板娘经常在设计部游荡，那种紧逼感，一点一点慢慢地渗入骨髓。

   画好图给老板娘批时，她膨胀着指点江山般的气场，不是改图就是换面料。我们假装认真听着。最后就差来一句：“嗟！臣接旨！”

   到了样衣审板了，我们又是激动又是紧张，有的服装公司有试衣模特，还好身体不错，更幸运的是小妞长得不赖，那你的衣服总算有个很好的载体。不然老板娘可是要赤膊亲自上阵了，我担心那小衫能否裹得住她那硕壮的身躯，担心是多余的，老板娘扎好马步，气运丹田，收腹纳气，一钻，进了。别少看女人！有时老板娘也被那衣服箍得脸红耳赤，但她还是乐此不疲！

   老板娘招牌性的动作就是：一进设计部，肩包往台面一放，就张开嘴说今天到白马又看到什么什么，今年可能要流行什么什么。阿门！

   广州有数不尽的服装公司，也有这样数不尽的老板娘。

   火辣辣的滋味，可不是那么好受。

   当你的孩子随意任人蹂躏时，这感觉就像裸奔。太多面目狰狞的暴发客户了，围着你的衣服评头品足，左改右改，他们恐怕只有此时才有那么点优越感，我们拿着笔记本一件一件记录修改意见。一轮又一轮客户的轰炸，我们基本每个人都早已筋疲力尽。

   看过太多暴发客户了，总是有一对又一对夫妻搭档用臃肿身躯挤进服装产业这件外衣，又有多少服装公司只是用那皇帝的新衣来让夫妻们裸奔呢？看着我们销售总监那口若悬河的势态，你又怎么想到那是一片随时灭顶的沼泽地呢？就让这一切各安天命吧！

有的衣服，能坚持到订货会其实早已被改得面目全非，为了能有一点业绩，我们都只能忍气吞声，可怜是我们那一点自尊心，也早已荡然无存。

平时翻看着时尚的杂志，点看着秀场的图片，幻想着何时才有那随心所欲的创作，可是总是被老板娘斥责面料太贵，被纸样师傅抱怨结构不合理，被采购埋怨钮扣找不到那些事情击垮。这一切的一切都是那么的苍白无力，讽刺的是外界看来设计又是一份那么的光鲜耀目，随手拈来，创意灵动的职业！

当初服装设计师那色彩斑斓的梦想外衣，在T台上淋漓尽致挥舞着，可是在灯光昏暗的后台在现实残酷下顿时就剥丝抽茧。在灯光昏暗的后台，人影杂乱，模特脱下凌乱的衣服随手抛弃在黑胶袋旁，那件面目全非的衣服也许在诉说着什么似的。也许只不过是一件衣服而已，但从某种意义上说，多少人为之付出的难以计算的心血，它又产生了多少的利润和数不尽的工作机会。这一切都让人难以解脱！

再说酸吧，服装设计有太多心酸。
目前为止，有太多的服装公司不人性了，不重视设计师了。我们纯粹就是一个出图的机器。如果我们是一个没有思想的机器也好，可是我们偏偏执着坚持着自己那肥皂泡泡般的梦想。看着阳光下的肥皂泡泡折射出多彩的眩光，孩子般灿烂地笑了。有时不止一次地问自己那梦想是否要坚持？它是那么眩目也是那么地不可触摸。渐渐地自己也好像明白了什么似的，就像每个人都有童年一样，每个人都有梦想，不管它是如何的眩目如何的不可触摸，只要有它我们的人生才是完整的。

没有工作时，投了多少简历，多少又石沉大海。当好不容易面试，又一次次拒绝，我们很沮丧，很想说一声：“操蛋！”。我们努力试图敲开每个服装公司的门，虽然门后面还是那硕壮的老板娘，我们还是一如既往，像一只扑火的飞蛾！

当你怀着紧张的心来，又揣着沮丧的心走时，你可知道那滋味是如何的苦涩！毕业那么长时间，期间找过多少工作，受过多少次的拒绝。那种生活，那种状态实在不想再继续了。也想自己创业，但又谈何容易？

其实所谓设计总监就是一个装腔作势的职业（公司装潢环境不错时，也情有可原，特别是公司环境特别恶劣时，他还是那恶心的模样！），你去面试时设计总监装腔作势给你上一课，如果看你丫对眼，面相良好，你可能成功机率会大一点，如果你是美女，你丫就吃定他了！但设计总监又在薪酬上没有自主权，谈了半天还要请示老板（当然他又要装了，不会明说），真他**让人泄气。设计总监装蛋般跟你说，公司现在还要研究一下，请你回去等消息。为何每次都是一些装蛋的设计总监，有时面试我真的更愿意直接面对老板，行就行，不行就不行，虽然还是那么多装腔作势，至少在薪酬上有自主权。

在面试时碰过多少面目可憎的设计总监，穿着脏兮兮的G-STAR牛仔裤子，套着洗得发白的D&G上衣。一上来不是问之今年流行趋势，就问之国际大牌现状，纯粹是一个扯淡的主！紧接下来就是看你的作品，漫不经心状，再下来那就是高潮环节，画一个系列或N个系列的当季服装。有一次在会客厅面试，期间某总监出去了一会，在我等待某总监时，又进来了一个丰盈漂亮的小妞，某总监一进门，顿时瞳孔放大，雄性激素弥漫，像个花枝招展的孔雀，一欠身，故作惊讶状问：你是——？那小妞赶紧答：不是不是！我不是来面试的。某总监哦了一声，失落像鸡毛一样落了一地！期间，完全当我是透明！

接下来给我空白A4纸，我一看，两张纸上角都有一个看起来很潦草的英文签名。无语！

我不明白，期间，某总监表现出来都是公司不缺设计，但又让我来面试。又是一场猜到结局的面试。这世界总是那么扑朔迷离！

我快步走出来电梯，大厦外热浪汹涌而来，阳光射得人睁不开眼睛，豆大的汗珠，直往脑门上冒，我不假思索地钻进人流，像一尾努力摆动尾巴的胖头鱼！

   再酸的杨桃，都有甜时。

   最高兴就是出粮的那一刹那，终于可以犒劳一下自己那快枯萎的心。终于可以买下自己心仪已久的手机（到处都广告诱惑我们买车子,买衣服，于是拼命工作买我们不需要的狗屎！），也可以去看场电影了（看一些所谓中国大片）！出粮时老板娘肉疼得很，好像在她身上血淋淋割下一大块肉。每次那时就整天阴着脸，好像鬼上身似的，说真的我们努力替你卖命，出卖了大好的青春年华，一天8 个小时（经常免费加班）全给你了！让你为所欲为，还要昧着良心恭维你那硕壮的身材。

每天下班时，终于有属于自己的时间与空间，终于可以塞上耳塞听喜欢的歌，可以与同学朋友大声地骂老板娘死变态三八婆！也许越是工作艰难困苦，越觉得自由弥足珍贵吧！

工作几年，也许我们不再像当初那么幼稚与天真，在体会了生活的艰辛不易同时，我们自己那日渐脂肪堆积的身躯也光鲜体面站在人群中。这一切都来自我们的艰苦劳动，是我们用自己的血汗来换取的，我们不用去感恩谁，也用不着去感恩谁，那一切都是我们应该得到的！就让工作中一切的不愉快见鬼去吧！就让我们享受那短暂的自由与愉悦！前方烟雾弥漫，我们路还漫长，就让我们暂时休整一下吧，不然又怎么有力气挤上明天的公车。

   公车上满是人头攒动，不管车厢如何弥漫着咸鱼般的臭汗，我们都不会中途下车，只要上了车就只有一直向前。

                  在一个平庸的时代里
                  没有动荡与变革来证明自己的出众才智
                  缺乏精神领袖而丧失灵魂皈依的源动力
                  我们都在麻木地饰演自己的社会角色
                  忠诚地履行自己的社会责任
                  而事实上大多数人都无法理解自己所为之奋斗的目标究竟是什么
                  上学，工作，恋爱，结婚，生子，生老病死
                  一切都是按部就班
                  你跟其他生物同样都是有机物
                  我们只是来世界走一遭罢了
                  和其他生物没有两样
                  在你的世界你不自觉地被限制住
                  你衣着被外界所定型
                  为了生存遗忘本身的才能
                  当往下看着密密麻麻的小生物
                  高速公路只是空荡荡的

                  ——来自电影《Fight Clu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