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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国外的奢侈品制造商一手拿着眩目的高档商品,一手拿着掘金的铲子走进中国时,我们知道,周围的世界正发生着巨大的变化;当北京白领公司轻松售出一件48 万的裘皮大衣时,我们更该意识到,中国服装企业中的先行者已经开始用针和线讲述属于中国人自己的奢侈故事了。
越来越多的国际知名品牌选在中国加工生产,因为他们看到“中国不是走着或跳着进人21 世纪,而是火箭式升空到21 世纪的”;越来越多的亚洲奢侈品牌的出现,让许多人忽然意识到:原来欧美奢侈品引以自豪的神秘感并不是坚不可摧的,奢侈品不仅可以来自欧洲,同样可以来自亚洲,甚至也可以移师到任何一片富饶的土地生根开花。
奢华正在我们的时代流行,谁该来为这一幕大戏搭台剪彩?什么时候舞台的中央会频繁地上演更多属于我们自己的奢华故事?理性的聚光灯下,中国服饰的奢华之路会因为梦想和执著而逐渐清晰起来……
显影一
消费需求已至 本土奢侈缺席
有人固执地认为奢侈品只有性“洋”才是物有所值.也有人期待中国能早日诞生民族奢侈品牌,来满足自己的消费雷求。现在,无论对消费者还是经营者,“奢侈”都还算是个新事物,有这样那样不同的认识,也是很自然的事情。不过,如果“奢侈”的舜台上总是只有一个“洋”字当道,那无论穿得多么“体面”,恐怕中国服装界的整体脸面也算不上真的很有光彩。
如果中国的企业自主生产服饰奢侈品,会有消费者买单吗?对这个问题,多数人持悲观态度。一直以来,中国人就有崇洋心理,虽然现在中国经济已经飞速发展,但崇洋的惯性依然使为数众多的消费者倾向于购买国外的品牌,即使国货的品质丝毫不亚于洋货,也是这些消费者的“后选”。但是,如此大的市场,并不是国外的奢侈品牌能消化得了的。如果中国10 %的消费者都挤着去消费为数有限的几个刚刚踏上中国市场的国际奢侈品牌,设想一下会是什么图景:进出高档场所的女士们三天两头碰见别人和自己穿同样品牌的服装,挎同样品牌的包,这种“奢侈”的滋味,恐怕不会好受吧。
去年李冰冰和舒淇都穿着Gucci 的蓝色流苏裙出现在媒体的报道中,她们自己也是看到媒体拍的照片才知道这种“奢侈的撞衫尴尬”。而李玫穿着夏奈尔的彩虹装参加奥斯卡,法国女星奥黛丽•多杜在别的场合也穿过一模一样的。真不知道是品牌太好,还是选择太少。
其实,偌大的奢侈品消费群中,并不是只有那些只认洋装的,也有更“务实”一些的消费者,他们或者对国际奢侈品牌的价格多少还有些“敏感”,或者对洋装是否适合自己还有保留意见,总之这类消费人群的“奢侈”情结里,给国货空出了可观的空间。
“我希望中国能有自己的奢侈服饰品牌。”一位小有名气的女星周小姐,面对自己40平方米超大衣饰间里的各式衣物,还是显出茫然无奈的神情。4 小时以后,她将参加一个时尚PARTY。而现在,她还没做头发、化妆,更没想好该穿什么衣服。
“我只能去国外购买名牌服饰,大多是晚礼服,有些品牌完全不适合我们东方人的体型,要不然就是几万美元,我们也负担不起。国内又没有合适的品牌,贵也好,不合适也好,也都只好去买国外的。”
像周小姐这样的明星不在少数。西方人的服装版型很多款式不适合中国人穿。更要命的是,, 对那些“还未见过多少大场面”的女星来说,没有机会受世界名牌的“熏陶”, 一旦碰到要出席重要场合,最怕的就是服装露怯。即便是像巩俐、章子怡这样的大牌国际巨星,在初登国际舞台时,也曾遭到时装煤体的猛烈抨击。当然,今非昔比的巨星们,现在各自都有知名时装品牌提供珠宝及服饰,时装品位也慢慢培养起来。但毕竟像她们这么好条件的女星不多,而存在同样的服饰需求的女星却非常多。
不仅视时尚为第二生命的明星对奢华服饰有迫切的需求,其实只要是事业成功、有独立的经济基础的女性.都会有类似的诉求。37 岁的王太太,早年离婚,独自抚养一个女儿,离婚时从富豪丈夫那里得到一笔可观的“分手费”。利用这笔资金,她在北京一口气开了6 家海鲜餐厅。“没离婚的时候,我是王府饭店的常客,买衣服从来不需要看标价。离婚以后,我自己开餐厅和酒吧,还要抚养女儿。我依然买得起那些奢侈品牌,但是,我知道赚钱的辛苦,我不希望为品牌的名声支付那么多的费用。”王太太更倾向于服饰的实际价值,“我知道奢侈品牌的价值,一块看上去不起眼的丝巾就可能打几十甚至上百个版,但我相信,他们为品牌运营支付了更多的费用。如果中国能有自己的奢侈服饰,只要好看,我不会在意它是否世界名牌。”
成本更低,并不意味着价值就更低。中国著名服装设计师刘洋对消费者与本土奢华之间的互动显得很有信心:“以前,中国确实有很多看上去品位低俗的有钱阶级,但现在,消费者的品位普遍在提高,他们懂得什么是好的,甚至懂得品牌依托的文化。所以,设计师做一个奢华的服饰是文化沉淀的结果,消费者购买,也是文化沉淀的表现。虽然他们之间用金钱做纽带,但并不意味着他们只有金钱关系,其中还有文化和艺术的共鸣。”
国外少则几千美元、多则几十万美元的服饰,毕竟不能满足所有“有文化品位、有艺术修养、有一定财富积累”的消费群。
本土奢华如果能尽快成为现实,最先受益的,和最终受益的,都将是国内“先富一族”消费者。
不是没有文化富矿 而是缺少开采技巧
对于“矛侈”概念的传播和“奢侈品”的营销来说,无形的文化附加值,比看得见的商品本身,要重要得多。而人们对中国人做自己的奢侈服饰,最常见的质疑就是,我们的文化有足够的“奢侈”元素吗?我们的丈化能得到国际上流社会的认同吗?
尽管奢侈品常被“神秘感”笼罩着,但炮制“奢侈”其实并无神秘之处。和20 世纪90 年代初大多数国内的服装企业家一样,国际奢侈品牌的“传奇”也经常上演着雷同的故事。在创业之初靠一个款型、一个点子、一个惊人壮举.点燃最初的闪光。不过,真正让品牌的生命得以延续,并走向金字塔尖,还必须借助文化的力量。像“简约高贵”的夏奈尔,“优雅含蓄”,的阿玛尼,“庄重精致”的纪梵希,无不示人以厚重的文化底蕴。但为什么在有着五千年悠久历史文化的中国,一说做奢侈品牌,“文化牌”反而成了障碍,打不出去了.
显影二
“不是没有文化,是经济影响了文化。”北京大学光华管理学院经济学教授董文俊先生说,“你为什么要穿西装打领带?你为什么觉得凹陷的双眼皮漂亮?其实道理很简单。没有哪个富人会去看穷人怎么穿衣服,而富人的穿着则总是穷人模仿的对象。同样,奢侈品要流传一个故事传播一种文化,其实就是富人采用经济的手段让这个故事或文化传播开并继续下去,所以你就知道了,甚至觉得自己完全认可了这个故事以及故事背后的文化。中国的企业家应该让自己足够地富起来,不管你是做低档加工还是高档设计,有了足够的资金才有足够的资本去做文化。”
跟有形的遗产相比,文化遗产最大的特点就是取之不尽、用之不竭,而且更极端的是,如果不好好加以利用的话,反而有走向枯萎的可能。当中国人的腰包渐鼓,当我们与世界的交流日益频繁,自然而然地就会有在更高的文化层面与人对话的需要。用经济和文化两条腿走路,是走向富强之路必须学会的。对于有志于开发本土奢侈品牌的服装企业来说,我们的问题不是有没有可以依托的文化富矿,而是我们是否能找到最有效的办法来发掘中华文化的富矿。
这不由地让人想到中国电影界为中国文化走向国际舞台所做的贡献:先是张艺谋的《红高粱》敲开了世界电影界的大门,然后是李安的《卧虎藏龙》 将动作电影的暴力感化解于无形,在拳打脚踢中让世界领略东方式动感的和谐之美,再有王家卫的《花样年华》 把中国旗袍推向奢华经典的高峰……
中国电影的“散点式”成功,虽然还远远谈不上整体实力可以跟西方电影一争高低,但作为文化使者,筚路蓝缕之功不可没,不仅让更多的西方人了解并进而向往东方文化,也把中国的民族服装带到了世界的舞台。2004 年,席琳• 迪昂穿着YSL 的改良旗袍出席年度世界音乐奖,中国媒体争相报道,引得服装界着实兴奋了一阵。好事又成双,今年,中国著名青年设计师祁刚也为影星高圆圆出席戛纳电影盛会,设计了一套“孔雀”礼服。礼服虽然采用了欧式礼服的式样,但水墨画图案和圆扇子配饰,将中国古典奢华味道渲染得淋漓尽致,在戛纳电影节上出尽风头。
在国际上获得成功的中国电影,.无不是借助了中国传统的民族文化元素,然后打造成符合西方人欣赏口味的艺术商品。祁刚设计的礼服与此也有异曲同工之妙:带着鲜明的“民族特色”,同时又恰如其分地演绎了国际审美的口味。
“其实,我最不赞成的就是‘民族的就是国际的’这种说法。”刘洋说,“这个顺序应该颠倒一下。首先应该是国际的,然后在国际化中间融进民族的,才能被人接受。都说唐装如何好,可是,唐装也是经过改良以后才被人接受,不改良的唐装,你能接受吗?"
先国际再民族也好,先民族再国际也好。也许在通向成功的路上,先经历哪一站并不是最重要的。重要的是,我们永远都不要厚此薄彼。如何把中国传统文化最优秀的一面以最容易让人接受的方式“秀”给世界看,是中国的服装界最应该深人思考的问题。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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